想亖

喵。

【鱼药/晦朔不知春秋】

是群里决定出本的长篇

黑帮paro

配对:庄周/扁鹊(斜杠有意义)




Chapter.1





人死时灵魂是不会被救起的。

  他这么想着,半死不活的瘫在柱子后面,屋子里古色古香的装潢显然和这栋现代建筑格格不入,地上稀疏的血迹也是。

  突然之间,门就开了,当了多年杀手的司马懿自然知道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但他也没什么力气把腿往回收了,屋子里面一直没有监控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

  “等下医生就来了,你要是能撑就接着撑,不能撑就出个声。”

  过了一会儿,角落里传出了匕首敲击的声响。

  这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黑暗里下着稀沥沥的小雨,来人无一不着一身黑,有些手执丧花,也有些在衣下系了一根白巾,来往者肃穆无声,无一例外的执礼后匆匆离去。

  庄周显然不在离开之列。

  他在最靠里的碑前站了近一天,下雨时伞童要为他撑伞也被他挥去。在他左侧一个削瘦的身影冲他躬身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去。这时人已经都走光了,只剩各站在碑前的两个人,一旁的明世隐和他都对着墓碑视线不交集的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明世隐先哼出了声

  “他要送死,你不拦着?”

  “他已经把自己剖成了玉器,我总不能让他再变回玉石。”

  “说的总是比唱的好听,尤其——是你。”

  庄周这会儿没理他,也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哎,鱼刺,那边那几个白小子你认识?”

  鱼刺是之前明世隐给他起的外号,这位大占星家直言告诉他刚见面就觉得你这人和我犯冲,犯冲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吃条鱼鱼刺都能卡嗓子的地步。所以他们的确很少见面,一来是真的互看不顺眼,二来是庄周这人真的讨人厌,为什么呢,因为他很双标。

  庄周瞟了一眼,在大堂边上有几个站着的外国人,脸上都带着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成的面具,涂鸦一个比一个吸引注意,领头那个用荧光柠檬色在面具上画了一个菠萝,在这种阴沉的地方确实有点引人注目。面具也盖不住他那一头金发和与周围人不同的皮肤。

  “前段时间那几个不大不小的爆破案,喏。”

  “就他们几个?真够儿戏的。我就说前两天狄仁杰怎么找我要人,他还真以为我有那种闲情逸致,哼......找我要人。”

  反正长安城出什么事不都赖你吗,他想。

  司马懿这会儿已经出了墓园往蜀园去,他老板这回想要对头的命,而且这种活向来归自己。

  说回到现在,他那看起来没什么话的老师让人把自己抬到了榻上,但是说实话,他真的很讨厌硬板床。

  “失败了。”

  “......失败了。”

  谈论失败对司马懿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从来不像任何的师徒那样,与其说他们是师徒还不如说他们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但这几面无外乎全掺着血腥和拯救,每次都是他临死或即将临死之际他的恩师没什么波动的请人给他医治,早几年的时候老师就说过他知道他是什么人,那个时候他还会质疑自己到底是谁,他是可怜的受害人,亦或残忍冷漠的迫害者?

  “我是曹老板的人。”

  “不,你当然不是。”

  他的恩师这样反驳道。

  “你只是为他工作罢了。”

  “你还年轻,所以你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我原谅你。”

  “原谅我杀人?”他小心翼翼的问。

  “原谅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原谅你的年轻。”

  那曾是他早些年嗤之以鼻的事,在他眼里这世界本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难道毁了他的家的人也能用一句年轻来说自己值得被原谅吗?

  不......绝不。

  给他做止血的医生围着脸,模糊之中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冷漠,这实在不能怪他这么放松,他和这位医生见了没有十面也有八面,大名鼎鼎的怪医,老师的座上宾,他们俩那八面就没有一面真正见到他的样子。如果不是和这位医生老见面(尤其是在病床上),他还是挺乐意不胡思乱想的。

  “伤势怎么样?”

  “多吃药,少下地,看看报,打打游戏。”

  这真的不能怪他,这种情况几乎每次都得来这一遭,明明一般的医生都很介意自己的病房里有外人,偷学手艺未倒是必能学到,主要是怕手术过程中影响自己,但无论老师怎么这走走那说说,这位医生的手都好像是精密的仪器,不乱一毫。

  这时候老师才会凑上来看看他伤成什么样,笑眯眯的就好像是坐在门口给小孩发糖的友好人士。

  “你今天还来吗?”

  他们旁若无人的开始闲聊,司马懿不懂,他觉得老师可能不太会聊天。委婉一点,他连尬聊都能表现得很正常。

  “你知道那东西在他手上。”

  出了门扁鹊才背着庄周问他,他正从他的手提箱侧面拿出几只紫色的试剂,两两一格,正好六只。

  庄周和他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间屋子比刚才的房间正常多了,床上躺着一个男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左手厚厚的包着纱布,几乎看不出手指的形状。扁鹊用那种及其不信任的样子来回扫他,直到庄周心虚的别过头才堪堪收回目光。

  看样子那小孩除了左臂的伤和精神疲惫也没什么大事。扁鹊丝毫不温柔的拆开纱布重新处理伤口,期间躺着的曜只是动了动眉头,并未转醒。直到处理完他们才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前段时间嬴政来找我,要我们,主要是来找司马懿,把大乔交给他们。”

  “大乔不是......”

  “已经嫁给孙策了,她恨他。”

  庄周接着他没说完的话说。

  “这几只药只给他打四管,两周打一次,两个月之后如果没有不良反应就把剩下的打给他。有不良反应就再迟一个月......那小孩你打算怎么处理?”

  庄周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没头没尾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恨我吗?”

  他好像真的只是问问,并没有想从扁鹊那得到回复,或者已经知道回复,只是还想再确认一遍。

  “不。”

  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和波动,他这样说。

  “我走了。”

  “……那个小孩,他得做他应该做的事。”

  等到扁鹊走出两步他才这样回答,回答什么?挣扎?可能吧,总不能更坏了。那背影就和曾经离去的许多次一样,他从不不舍,从不回头。

  东方曜转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司马懿提前一步离开,外面已经满天飘着他的死讯了,他自己也乐的清闲。他的仇家偃息旗鼓的偃息旗鼓,背后阴损的也暂时歇了念头。

  “醒的真快呀。”庄周笑眯眯的看他,他手里正在剥松子,旁边已经有一小捧了。

  “……庄周老师?”还有点头痛的学院小子此时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事情呢,我相信你自己也都了解了,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所以你得休息休息再往前走。”

  “我做不到……老师。”

  东方曜抬头看他,看上去难过又悲伤,这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呢,怎么能苛求他在长姐的离去下保持理智。伤在左手他还有右手,急冲冲的撑起身体就想下床却腿一软只能堪堪搭在床边。

  “所以我说了让你先休息。”面前的老师不仅不急甚至还在喝茶盏里冷掉的茶水。

  “有位医生已经知道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了,所以我拜托他让你暂时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随东方曜怎么想,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最好看透的时候,他们把所有心事都挂在脸上,把一时冲动称作热血,把所有事归功于年轻气盛并为之冠以荣耀。他那副表情就是“拒不配合”的样子,但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刺头学生。

  庄周是个好老师,但不是那种直接的告诉你报复无望余生且行且珍惜的老师,他只会告诉学生在什么样的时候就该做什么事,绝不走错一步,绝不错失良机。

  他温柔的有些刻意的拍了拍东方曜的小脑瓜,他说:

  再等等,再等等。

  雨夜,雷声轰鸣,长安市少有这么大的雨,这是扁鹊这个月第七次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头脑麻木,他喘息的声音就像拉破的风箱,瞳孔久久的缩在一起不肯散开,心脏犹如不规则的鼓点撞在胸膛里。

  这种天气他本不应该醒来。

  他睡前吃了足够的安神药,相当的强效,但他醒来之后的后遗症也着实不小。死亡的阴影笼罩他不去,那硕大的雨声仿佛要穿破他的皮肤直奔灵魂。头痛的后遗症越发明显,他只能又窝回被子里拿手绞着被单,疼痛让他一动也不动,或许是疲惫,或许是惧怕。

  他听见那个人说:

  你永远逃不了,你逃不掉的

  秦缓,这就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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